明旺村位于东江市和越州市之间的吴来市,属市辖七县之一的玉阳县汶上乡,地处丘陵山区,土地贫瘠,矿产匮乏,人们生活困苦。 吴来市GDP在苏淮省排倒数,玉阳县又是国家级贫困县,人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玉阳县无山无水,唯一的资源就是这条国道,自然学会了靠路吃路。 怎么吃? 90年代全国各地的车匪路霸猖獗到什么地步,一言以蔽之:他们敢抢军 列。 搁在后世,有人敢说,有人敢信? 那时节,拦路抢客车和货车是基操,往往整村整村的人作案,司机打死找个地埋了,货分了,多数破不了案。 更牛点的在火车上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抢,等火车到站,警力上来,人早跑没影了。 最牛的就是抢军 列。 可想而知,车匪路霸的胆子大到什么地步? 所以刘汉源出事,其实并不算新闻,围观的人群看了一会就一哄而散,因为没什么稀奇。 警方按照正常程序,勘察现场,运走尸体,暂扣车辆,通知货车车主处理善后等等。 在辖区派出所,林白药抱着小女孩坐在椅子上。 从他出现后,小女孩再没说过话,也不搭理任何人,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全身僵硬,表情呆滞,让人万分心疼。 然而,当得知林白药和小女孩萍水相逢,刘汉源也没有其他亲属在世,县局指派负责这个案子的副大队长顿时变了脸色,道:“这是刑事案,无关人等不要参与,你把孩子留下,赶紧离开。还有你们,连这人的身份都没搞清楚,搞毛呢?” 要不是看林白药坐大奔,估计能直接指着他的鼻子开骂。 林白药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线索,昨晚途径出事路段时,遇到有人在道路上铺设钉刺带……” “你出事了吗?没有吧?看清人脸了吗?大雨天,谅你也看不清。再说了,昨晚和今天是两个时间段,你怎么确定是同一伙人?刻舟求剑吗?” 副大队长自以为说了句有水平又幽默的话,屋里其他人有陪着笑的,也有表情严肃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没有心。 林白药强忍着怒气,道:“出事路段在明旺村,刘师傅遇害,应该和那帮村民脱不了干系,……” “用的着你教我做事?” 副大队长彻底拉下了脸,屁股靠在办公桌边上,手指着大门口,道:“出去,再胡搅蛮缠,我先把你抓了。” 林白药抱着小女孩站了起来,道:“我走可以,贵局什么时候能破案?” “破案?” 副大队长不屑的看着林白药,吐沫星子乱飞,骂骂咧咧的道:“知道每年多少案子破不了吗?知道我们手头压着多少案子等着破吗?像这种没有目击证人,现场又遭到雨水和人群踩踏导致严重破坏,采不到任何有效的脚印指纹的案子,能不能破,听天由命吧。” 林白药心知这种没了苦主的案子,谁也不会真的卖力去查,要是一走,最后的结果大概率是不了了之。 他凝视着副大队长,冷冷道:“听天由命?等会,我打个电话。”说完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俞秘书:“我找乔市长……” 听到“乔市长”三个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屁股离开桌面,笔直的站着。 可转念一想,吴来市好像没有姓乔的市长,暗骂道:虚张声势,我倒要看看,你能叫来哪个市长。 “林先生,乔市长在开会……” “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商量。” 俞秘书听出林白药话里不容置疑的决心,犹豫了下,道:“好吧,您别挂,我去找乔市长。” 等了大概五分钟,林白药面不改色,安坐不动。 副大队长开始冷嘲热讽,道:“年轻人,想招摇撞骗,也先打听打听市里的人事。吴来市现有马罗邓齐张何吕等八位正副市长,偏偏就是没姓乔的,意不意外?” 林白药没理他,电话里传来乔延年的声音:“喂,林总,有什么事,你说。” “我在吴来市玉阳县……” 林白药走出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乔延年正被郑家贤的事搞的心烦气躁,听完之后,有些为难,道:“林总,要相信当地的公案机关,吴来市的事,我不方便插手……” “乔市长,如果东江电子厂因为各种缘故最后没能通过金地集团的改制方案,我愿意拿出比金地集团更大的诚意,倾尽所能,来帮助市府积极推进东江电子的破产重组……” “林总,你说真的?” 林白药沉声道:“乔市长,这事我可以自己做主,你放心。” 他听出乔延年的言外之意。 因为之前在乔延年面前立的是白手套的人设,幕后藏着大人物操盘,像收购东江电子这种动辄需要千万以上资金的巨额投资,乔延年担心林白药信口开河,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好!”乔延年总是这么果断,道:“林总什么时候回东江?我做东,请你吃顿家常饭。” “玉阳县的案子尽快解决,我就能抽身去越州办事,事情办完立刻返回东江。” “我现在给吴来市的孙书记打电话……” 林白药重新回到办公室,副大队长正在喝茶,奇道:“噫,你还没走呢?” “等你们破案,我自然会走。” 副大队长愣了愣,勃然大怒,摸往腰后的手铐,道:“故意找茬是吧?” 那辆大奔挂着东江牌照,再有钱他也不怵,况且吴来市本地的有钱人,也不是没挨过他的整。 钱大不过权,几千年验证的真理! 叮铃铃! 后面办公桌的固定电话响起,副大队长猛的回头,道:“谁他妈的这时候打电话?” 随手拿起话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