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宇文易带着其他人离开,林白药和杨海潮来到路边,两人并排蹲在路灯下,看着身影拉的长长,秋风拂面,舒服的像是暗恋的女神正在亲吻自己的脸。 “海潮,唐逸这个人,你可能不太了解。” 其实林白药也不了解唐逸,前世和对方没打过交道,可不管了解不了解,现在双方起冲突,宇文易家的实力不够,余邦彦、周玉明、范希白都是普通人,唯一有希望和唐逸摆摆手腕的,只有家世神秘的杨海潮。 然而根据前世的经验,杨海潮属于遇事躺平型,挂科了不找人,裸 奔被处分了也不找人。 同理可证,这次的事,有很大概率,他还不打算找人。 行吗? 当然不行! 稳,是林白药重来以来的基本盘。 稳中再求浪,才是他的进阶技。 所以,必须激发杨海潮的被动反甲,把可能会有的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唐逸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这些年霸凌同学,玩弄女性,做了很多坏事。” 先给唐逸扣一顶帽子,他真坏假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己方的人设推上道德制高点,这样后面怎么说怎么做都顺理成章。 “我们刚才可以脱身,实属走了狗屎运。要不然等唐逸回过神,也不用打架,直接报警抓人就行。随便告你一个故意伤害,酒楼那么多人证,连抵赖都抵赖不了,到时候,他说503都是同犯,再找找局里所里的关系,大家一个也跑不了。往严重了说,可能会被学校开除,最轻也得给各种处分……是,宇文易家里有钱,我对毕业证什么的也不太看重,大家兄弟,如果只是咱们仨,陪你进局子也无所谓。可你让周玉明他们怎么办?” 杨海潮默不作声,神色变得凝重,显然被林白药的话打动,心里产生了共情。 是啊,他可以不顾自己,因为有底气,无论怎样他都能活得很好。 可不能不顾兄弟们,尤其周玉明,为了上大学,这一路付出了太多的艰辛和努力,如果被今晚的事连累,那可太不是人了。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理由,遇到事不愿意麻烦家里出面。只是事有轻重缓急,不把唐逸的气焰打压下去,哪怕过了这个坎,以后他那些跟班手下小弟,时不时的来找麻烦,大学还有四年呢,怎么熬?” 杨海潮又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似乎下定决心,道:“老妖,你等会,我去打个电话。” 他翻了翻全身口袋,干咳一声,露出尴尬的笑:“有卡没?我上张卡用完了,还没去买新的……” 本是装逼的高光时刻,结果垮在了电话卡这个环节。 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林白药从裤子口袋摸出一张201电话卡递过去,还不忘叮嘱道:“省点用,余额也不多了。” 这要是宇文易在,肯定要大笑着说瞧你们两穷逼。可要是唐逸在,听着连电话卡都得共享用的两穷逼盘算着对付他,估计内心戏五味杂陈,说不定还会怀疑人生。 “明白!” 杨海潮比了个OK的手势,前面十几米就有IC卡公用电话亭,晃晃悠悠往那边走去。 林白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优哉游哉的蹲在路边,捡了个小树枝,逗弄着奔波如凡人一般的蚂蚁。 大概过了三分钟,杨海潮走过来,平静的道:“回宿舍吧,没事了……” 林白药讶然,道:“这么快?” 杨海潮撇撇嘴,挥挥手里的201卡,道:“你不是让我省着点用?” “让你省着点用,没让你三分钟都坚持不了……” “咋了?看不起时间短的?告诉你,三分钟从医学角度是属于正常的……” 林白药笑道:“这么懂?偷偷咨询过医生吧?” “放屁,我有个朋友读医科大……” “好了好了,我懂,瞧你委屈的,来,哥哥抱抱。” “滚!哥哥这双手,只抱漂亮妹妹……” 话音未落,杨海潮光速自打脸,搂住林白药的肩膀,道:“老妖,说正经的,凡是打个电话能搞定的事,就得这么快。如果不能这么快,那就不是打一个电话能搞定的,明白吗?” 这句话细思极恐,颇有世事洞明的智慧。 林白药歪头看着杨海潮,道:“你不用望远镜偷窥的时候,真像一位哲学家……” “哥们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斯宾诺莎那样的哲学家。” “斯宾诺莎?” 林白药笑道:“这就触及哥们我的知识盲区了……” “巴鲁赫?德?斯宾诺莎!他是近代西方哲学的三大理性主义者之一,我最喜欢的一段话:那些在生活中最常见,并且由人们的行为所表明,被当作是最高幸福的东西,归纳起来,大约不外三项:财富、荣誉、感官快乐。萦绕人们的心灵,使人们不能想到别的幸福的,就是这三种东西。” “财富,荣誉,感官快乐?” 林白药笑道:“这位哲学大师总结的挺好,可每一种都是可望不可及,需要毕生去追求,还不一定追求得到,果然是最高幸福……” “当然要有取舍,三种都想要,自然一个也得不到。”杨海潮轻蔑的笑道:“财富?我够吃饭就行,钱是王八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荣誉?荣誉就像萤火虫,远看闪闪发光,近看既不发热,也不怎么亮,相信并坚守荣誉的都是傻子;只有感官快乐,可望又可及。通过镜头去窥探,我能得到快乐,正如同斯宾诺莎说的,爱好永恒无限的东西,可以培养我们的心灵,最值得我们用全力去追求,去探寻……什么是永恒无限的东西?除了美女,再无他物……” 今夜侃侃而谈的杨海潮,是完全颠覆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