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录影棚里的电视台新老员工们再次看到了牛副总监的变脸绝活,对郝制片这个昔日爱将,眼神冷冽的犹如凛冬将至,声色俱厉的道:“你立即停职,回家反省,扣除半年工资以及年终奖,并取消全年评优评先资格。若是反省不深刻,认识不深入,以后别来上班了,自己交辞职信!” 电视台除了正式员工,一般分台聘,部聘和栏目组聘的合同工。 郝制片属于部聘,也就是隶属于二套的合同工。 先前得罪了黄主任,等同于得罪了二套总监,现在又被牛副总监抛弃,以二套现在的效益,停职回家,不发工资,类似于判了斩监候,坐等秋后处决。 再被人从中作梗,真被解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郝制片慌了! 不慌不行。 挂着市电视台栏目制片的名头,不说能够哄骗多少美女投怀送抱,至少在亲戚朋友面前,还是倍有地位的。 这要是被开革回家,家里的母老虎咆哮事小,没了炫耀的资本,也没了参加各种局的机会,对中年男人来说,可就真要了命了。 “牛总,我错了,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不该冒犯您的贵客……” 牛副总监听的恼火,斥道:“林先生不仅是我的贵客,也是电视台的贵客。我们的工作谁来支持?你们的工资谁来发放?还不是这些可敬的优秀企业家?做人,要知恩图报!老郝,不是我和你计较,台里有台里的规章制度,谁要是违反,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郝制片也不是蠢人,听出来牛副总监话里的重点在林白药,立刻转头向林白药哀求道:“林先生,我狗眼不识人,冒犯了您,日后当上门负荆请罪。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货色一般见识……” 牛副总监暗中观察林白药的脸色,见他依旧面含微笑,却不言不语,就知道郝制片把人得罪狠了,不可能善了。 这时,黄主任又送上助攻,嘲讽道:“郝制片,哦,不是制片了,我也跟牛副总监学学,叫你一声老郝。老郝啊,同事这么多年,就算养猫养狗,也会有几分情份,你回去好好反省,我们大家再帮你给总监和副总监求求情。放心,不会解聘的,顶多丢了制片的职务,好歹还能上班嘛……” 这就杀人诛心了,郝制片脸色煞白,浑身是汗,之前的得意全化成了此刻的步履维艰。 所以说,人生得意须尽欢,那只是文人不谙世事的意淫。 越是得意,越是要当心, 因为跌落的时候,没人会拉你,更多的只会趁机报复。 不过,对郝制片而言,那是活该! 扑通!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郝制片竟然跪下了。 录影棚内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骇然失色,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场面。 郝制片真的豁出去了! 平时再怎么媚上欺下,好歹也是东江夜话的制片,属于体面尚存的文化人。 这会硬生生的把体面撕开,践踏到了自己的脚下。 确实, 有时候,骨气能够拯救一个民族。 可更多的时候, 骨气,一文不值! 对郝制片而言,如果跪一跪,能挽救他眼看要崩溃的人生,那又为什么不跪呢? “你干什么?” 牛副总监惊怒交加,他再怎么不要脸,那也是有底线的。 电视台是国家事业单位,不是资本家的剥削工厂,被下属这样当众跪地,不管有理没理,传出去太难听了,会变成对手攻讦的把柄。 这一刻,他在心里彻底判了郝制片死刑! 因为,事,不是这么办的。 你可以私下里找我,私下里给我下跪求情,其实也不是不能考虑再给你一次机会。 林先生应该很快就会忘记你这样的小人物,到时候寻个机会再把你弄回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可你这样子一跪,坏的不是你的名声,是老子我的名声! 虽然老子的名声在台里也挺臭,可不能被你这样端着屎盆子硬生生的扣脑袋上。 以前臭,那是臭的下面人,我不在乎。 这次臭,怕是会臭到上面的领导鼻子里。 又他妈的不是臭豆腐,谁喜欢身边有个发臭的手下? “你们几个,愣着干吗?”牛副总监暴喝,道:“都过来,把老郝弄走!这成什么样子?” 栏目组的几个员工面面相觑,可又不敢违抗命令,正要过来拉走郝制片,郝制片干脆横了心,抱住牛副总监的大腿,哭道:“牛总,您饶我这一回,饶了我吧,家里几张嘴等饭吃,我不能丢了工作……” 远处的众女看到这峰回路转的一幕,真觉得无比的解气。关豆豆兴奋两眼直冒火星,道:“林总真厉害!林总,我的超人!让这玩意狗眼看人低,就得这样治他,浑身长的鸡毛,还愣把自己当凤凰了?” 李宴青先嘤嘤两声,然后感叹道:“哎,其实男人在外打拼挺不容易,跪着也好可怜的样子……” 杨瑜直接揪住她的耳朵,笑骂道:“你到底哪边的?刚才他可怜你了吗?” “姐,松手,疼疼疼。我就那么一说,其实心里也挺爽的……” “别叫了,羞不羞,第一次给自行车的时候也没叫的这么大声……” 李宴青不好意思的捂着眼睛,道:“哎呀,羞死了,我那时候才十六,谁知道自行车会那么颠上颠下的……” 关豆豆好奇问道:“你咋知道她给了自行车?” “因为我每次遇到出来玩还爱穷讲究的客人,都是这样告诉他的……” 关豆豆笑了,道:“妹妹们还是嫩,上次我遇到一个脑袋被驴踢的客人,满广兴街的找黄花闺女,红姐没办法,推给了我。我寻思着用红墨水滴两滴,给你整点仪式感不就得了?谁知道完事后那人还一个劲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