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帘看着那光洁的玻璃门,里面冰冷的灯光折射出来,静的可怕。 有那么一瞬,她不想下去。 怕迎接她的是心底深处的害怕。 柳尧下车,方铭跟着下去。 林帘眼帘微垂,拿过包下车。 柳尧在前面带路,林帘和方铭随后。 此时柳尧不再说话,林帘和方铭更是。 这里一下静的只剩下她们的脚步声,嗒嗒嗒…… 叮,门开。 几人走进去,进电梯,柳尧按下楼层键,很快电梯上升。 林帘看着前方,目光静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柳尧看着电梯门上映出的人,开不开心,一眼就能看出。 这张脸没有开心,她就像那生长在山间的一朵小花,平静的生长,平静的开花,然后平静的凋谢。 即便是枯萎,也是无声无息。 他目光转过,落在前方,眸色沉定有神。 他会挽救一切。 用尽他所有力量,让一切都走上大家期待的那条路。 “乐乐,去休息下吧,这里我守着。” 贵宾VIP病房里,韩鸿升轻声打开门进来,来到湛乐身旁。 湛乐坐在床前的椅子里,她双手抓着韩在行的手,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动作,眼睛 都没眨一下。 韩鸿升说话,她也没有动静。 就跟没听见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韩鸿升见湛乐这模样,一点都不意外。 自从在行病情复发,她大多时候都是这样,不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就是无声流泪。 这一个月,她整个人憔悴不已,人瘦的都脱了相。 湛乐没反应,韩鸿升不再说,他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打开盖子把里面的餐食拿出来。 拿过一碗饭,把菜夹到饭上,然后拿过勺子,抬了把椅子过来,坐到湛乐身旁。 他用勺子舀了点饭,再加一点菜,喂到湛乐嘴边。 湛乐不动,她依旧像刚刚,眼睛都没动一下。 韩鸿升叹气:“你这样不吃不喝能守在行多久?” “你要想一直守着他,看着他醒过来,你就得先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样你才有力气这么一直看着他。” 听见这话,湛乐眼睛终于动了下,然后泪水积聚。 她想看着,一直看着,这样她的儿子就会醒了。 可事实是,他没有醒。 这一个月他经历了很多次鬼门关,他的情况非常不好。 她都以为他挺不过来了。 嘴唇张开,颤抖着含下这一勺饭菜。 泪水掉落。 韩鸿升拿过纸 巾,给她把眼泪擦了,继续这样喂她。 对于乐乐来说,在行是不能失去的存在,对于他这个父亲来说,亦是如此。 但没有办法,乐乐这样,他就更是要冷静。?如果他也倒了,还有谁能像他们一样守着在行? 两人无声的做着各自的事,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沉沉的气息。 这气息就像枯叶落下,没有人清理,它便一直堆积,然后潮湿,腐朽,溃烂,让人心失望。 “咚咚。” 敲门声至。 湛乐机械嚼动的嘴停下,看向病房门。 韩鸿升视线也看过去。 在这里,每天医生都会按时来检查。 一天会来好几次。 如果在行情况不好,医生会来的更密集。 现在? 不敢多想,韩鸿升立刻把碗勺放床头柜,大步过去。 而湛乐赶忙抓紧韩在行的手,就好似她松开,韩在行便会被带走。 咔嚓,门开。 韩鸿升当即看向外面。 可这一看,他愣住。 门外站着柳尧,林帘,方铭。 完全想不到的人。 韩鸿升看着林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一个月,在行情况不好,林帘也是。 她醒过来了? 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虽然 一直在这里照顾着在行,但林帘那边他还是有关注的。 他知道,这是他儿子最在意的人。 她如果有什么事,在行怕也…… “伯父。”林帘看着门内那愣住的人,身形消瘦,面色青白,手微紧,出声。 韩鸿升反应,点头,他有些慌乱,想说什么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手动,然后想到林帘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转身伸手:“进来吧。” 他声音有些不稳,但说出这句话,他逐渐冷静下来。 林帘应该是刚醒吧,他前两天问的时候,她都还在昏睡。 现在她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一醒过来就来了。 这孩子……哎…… 林帘进来,湛乐视线一瞬落在她身上。 在刚刚,韩鸿升背对着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见林帘。 林帘被挡住了。 所以,对于湛乐来说,她很恐惧。 她觉得,在行可能就要离她而去了。 这来的人,就是把在行带走的人。 可当听见林帘的声音,她这恐惧一霎就戛然而止。 她看着走进来的人,愣愣的,脑子空白。 如韩鸿升一样,她没想到林帘会来。 林帘走进来,她在韩鸿升让开那一刻,她看见了病房里的情景,各种医疗器械 ,各种管子,冰冷无情。 她看见了憔悴瘦弱的似随时会倒的湛乐,更看见了——那躺在床上,脸白的似透明的人。 她脚步停下。 视线落在他身上。 那一头浓密的发不见,但也正是这样,那一双眉尤其的黑,眼睑下的睫毛尤为的长,浓密。 他眼睛闭着,脸没了往日的血色,精神,他很瘦。 瘦的脸颊两侧都凹进去了。 他睡着了,睡的似乎很安稳,脸上没有一点的痛苦。 喉头动,脚步迈出,她朝他走去。 一步步,来到床前。 这一刻,湛乐紧握着韩在行的手,放开了。 韩鸿升进来,双手扶住湛乐的肩,小声说:“我们先出去吧。” 湛乐点头,眼泪跟着滚落。 林帘来了。 她来的话,在行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 她觉得是。 一定是这样。 湛乐捂住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