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有风,细纱一样在每个人脸上拂过。 白天的热意褪去,留下的是阵阵清凉。 宓宁和湛廉时往河岸走,她始终在他身侧,安安静静的。 湛可可被湛廉时抱着,也没有下来。 气氛有些怪,小丫头没有察觉。 因为她现在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的兔子猫儿灯上,她没看两人,没注意到宓宁脸上没了笑。 宓宁看着前方,眼里是前方的人群,灯火,可她的心不在这些景物里。 她在感受着身旁人的气息,在等待着那只手臂落在她腰上。 他惯常的喜欢揽着她,时不时的就会把她揽在身侧。 可现在没有。 一直没有。 平常没注意的事,现在注意了,才发现很不一样。 “晚上回去给迪恩弟弟打电话,我要告诉他我帮他许愿了,让他猜我给他许了什么愿,迪恩弟弟一定猜不到!” 湛可可手里拿着灯,上下左右的看,自言自语。 没多久,几人来到河岸。 河岸有不少人,大家手上都拿着一个竹竿,把点亮的花灯小心翼翼的放到竹竿最前端的篓子里,然后把竹竿放到河面。 一盏盏花灯就这般在河面飘荡,流向远方。 湛可可看见了,当即挣扎着下来。 湛廉时放她下来,小丫头立刻往前面跑,宓宁赶忙跟上。 这孩子,一下地就不行了。 “妈咪,我们也要这个!” 湛可可跑到 卖竹竿的地摊前,指着地上的竹竿对宓宁说。 宓宁担心她跑到河岸外,没想到是这个。 这孩子,真是一眼就看明白了。 宓宁牵住小丫头的手,问卖竹竿的老板,“老板,这多少钱一根?” 老板说:“买的话二十一根,租的话五块一根。” 租? 宓宁没想到,但很快的,她明白了。 这么多人买花灯许愿,一个花灯一个竹竿,放了花灯便没用了。 租自然划算。 宓宁说:“我们……” “买一根。” 湛廉时拿出一张二十给老板,老板当即接过,把一根竹竿给湛廉时,“您拿好。” 今晚放花灯的几乎都是租,没有人买。 湛廉时恐怕是头一个。 宓宁看湛廉时,他接过竹竿,就和平常一样,那眼眸,面容没有一点变化。 湛可可跳起来拍手,“放花灯喽,许愿喽~” 小丫头往外面跑,宓宁赶忙牵紧她,几人来到河岸石栏前。 “哇!好多灯呀,好漂亮呀!” 湛可可看见了河面上的灯,一盏盏,跟小灯泡似得,在河面漂洋流动。 已经有不少人放了花灯,还有人在放,河岸两边都站满了人,从这边到那边,满满的人。 “爸爸,快,我们也放灯!” 湛可可抓着湛廉时的裤子,蹦跳个不停。 湛廉时拿过她递过来的猫儿灯,放竹篓里,湛可可说:“猫咪是迪恩弟弟,可 可先帮迪恩弟弟许愿。” 湛廉时拿出火柴,点燃猫儿灯里的蜡烛。 湛可可立刻双手合十,闭眼,小嘴紧闭。 许愿是不能说出愿望的,愿望说出来了就不灵了。 她一直记得呢。 宓宁看着湛可可认真虔诚的模样,她眼里有了笑。 “好了!” 湛可可睁开眼睛,看着猫儿里的蜡烛,“爸爸,放河里,放河里。” 湛廉时拿起竹竿,稳稳的把猫儿灯放河里。 湛可可看着,眼睛都不眨了,似乎呼吸都屏住了。 当看见猫儿灯平稳落在河面,随着灯吹走,湛可可一下跳起来,“噢耶!” 她比了个剪刀手,然后举起手里的兔子灯,背对着石栏外的凤凰河,“爸爸,可可要拍照!” 湛廉时拿出手机,小丫头立刻摆pose。 咔擦,举着兔子灯,笑的露出老虎牙的小丫头,和着夜色下坠了花灯的凤凰河定格在照片里。 “妈咪,我们一起拍!” 湛可可看湛廉时收回手机,赶忙拉过宓宁。 宓宁被小丫头拉的猝不及防,她下意识看湛廉时,湛廉时已经拿起手机,看着镜头。 他在看着镜头里的她,看着这双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眼睛,按下快门。 宓宁听见了快门声,她回神,“我……” “爸爸,我看看!” 小丫头跑过去,要看湛廉时刚拍的照片。 湛廉时把手机收了,拿起竹竿, “放花灯。” 湛可可看自己手上的兔子灯,想起来她还没放完,小丫头赶忙说:“放兔兔!” 把花灯递给湛廉时。 湛廉时如刚刚一般,放进竹篓里,点亮烛火。 小丫头许愿。 宓宁在旁边看着父女俩,尤其是湛廉时,他刚刚似乎心情好了。 宓宁嘴角弯了。 湛可可的花灯放好,那便是宓宁的了。 湛可可在旁边跳,“妈咪快,许愿许愿!” 宓宁笑着,把手上的兰花放竹篓里,一只手伸过来,从她手里拿过花灯,放进去。 宓宁看着这修长的手,她刚刚碰到他的指尖,有些烫。 湛廉时拿起火柴,点亮烛心,一束光在兰花里绽开。 宓宁看着这抹光,双手合十,闭眼。 她没有什么愿望,只有一个,她希望她们一家人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湛廉时看着宓宁,她虔诚又认真,光照着她的脸,是细细绽开的笑。 幸福,美好。 宓宁睁开眼睛,“好了。” 湛廉时拿起竹竿,平稳的放到河面。 竹篓沉下去,唯留下那盏兰草在河面,随风飘走。 宓宁看着,心微热。 她不信神,但她信信仰。 她有一个信仰,便是这般生活。 “噢耶!噢耶!” “可可帮迪恩弟弟许了愿,可可自己许了愿,妈咪也许了愿,就剩下爸爸。” “爸爸也要许愿!” 宓宁看湛廉时,她从没有见阿 时许过愿。 湛廉时收了竹竿,“不用。” 宓宁听见这个回答,不意外。 她想象不到阿时许愿的样子。 她不会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