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孩儿知道,爹您放心就是。”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段景耀答应的十分痛快,面上甚至盈满了笑意。 段承周素来温和的面上不由露出些许讶色,很快就变成了欣慰,没再在这件事上多说,转而说起了别的。 虽然不知道段景耀怎么忽然就懂事起来,但终究是好事,段承周也担心说多了反而让他不耐烦。 段景耀坐在那儿,余光划过季扶春,嘴角微的一勾。 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宏伟高大的城墙安静的耸立,护卫着这座皇都。 夏日灿烂的日头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翻滚的暑气让人昏昏沉沉,京外十里长亭处,一众朝廷官员们正候在这里。 就在刚才,有快马来报,平威大将军率领的兵马将至,这些人正是朝廷安排来迎接这位功臣的。 不多时,轰隆隆的声音迅速靠近,被热气蒸腾到有些扭曲的视线中,大片乌云滚滚而至,骏马的嘶鸣声中,一众风尘仆仆的黑甲将士们城外十里长亭处停下。 段承宣抬眼扫了眼远处的城墙,凤翅兜鍪轻压眉眼,买内容俊朗而冷硬,墨色的眸子中不见丝毫波澜,只是稍稍对上,便让人心底都翻滚起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凛然的威势扑面而来,骏马不耐的嘶鸣声外一片寂静,候在这里的众多人下意识屏息,险些连呼吸都忘记了。 “好凌厉的气势,不愧是我大昱将军。”阁老王芝客最先回神,含笑赞了一句。 诸多官员这才回神,立即迎了上去。 段承宣久在边关,和这些朝廷命官并不熟悉,不过通过衣服,他也能分辨出前来的正是两位阁老和六部尚书。 可谓是重臣云集。 心念稍转,段承宣神色未变,和眼前众人互相见礼。 诸人有意宫闱,但却发现这人就跟一块冷硬的石头一样,不管他们说的如何舌灿莲花,他神色都不起波澜,渐渐就淡了声息,不愿再开口。 太监总管常信驻足片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才不急不缓的迈步上前,传达了陛下的喻令。 “陛下有言,将军归京后,先行进宫,面见圣上。” 常信是太监总管,专司陛下之事,平日里鲜少离开陛下身边,今日由他来传达喻令,可见陛下看重。 段承宣立即谢恩,辞别众人后翻身上马,点上亲卫,打马进京直接往皇城而去,一行黑骑很快消失不见。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是艳阳天,等到中午天边就暗了下来,半个时辰的功夫,乌云翻滚,京城的天昏暗的仿佛已经到了傍晚。 哗啦啦的大雨随之而来,顷刻间雨幕便遮蔽住了天地。 “好大的雨。” 扶春最爱雨,听了雨声,也忘了之前的燥热,见着丫鬟要放下窗户,忙抬手制止,嗅着凉风送来的潮气,面上不由浮现出笑意,索性放下账本,直接起身去了廊下。 这雨来的又急又大,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侯府就被笼在了朦胧的水汽之中。 扶春抬手,接了些许雨丝,嘴角微抿笑起,只觉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场不期而至的雨而消散了。 “少夫人,外面来报,段将军已经归京,往皇宫去了。”青栀脚步稍快过来,微微福身后道。 指尖顿住,扶春心中猛地跳动一下,耳畔惹人欢喜的雨声变得模糊,她莫名惊悸了刹那。 “去,禀报世子。”定了定心,她轻声说。 世子在书房,闻言丫鬟立即领命前去。 雨声依旧,扶春顾不上多想,转身洗漱更衣去了。 收拾差不多的时候,段景耀回来,他挥退了上前伺候的人,看样子丝毫没有更衣的打算,自镜中看了眼扶春,忽而一笑,抬手自白玉盘摆放的榴花中捻起一枝,略作打理后松松别在她鬓角。 因着要面见长辈,扶春刻意做了端庄的妆扮,压制了艳色,但这一点榴花点在鬓角,其色赤红,反而更添艳丽之色,眉眼流转,越发妩媚动人。 段景耀本是随性而为,眼下却被惊艳住了,不由赞叹,“扶春,你该多着艳色才对。” “这,面见长辈,这样怕是不妥,还是摘了吧。”扶春抬眼一看,眼睛不由微睁,仿佛被烫到一样慌忙避开,忙委婉劝说一句,抬手就想去摘掉。 季父任职翰林,是个彻彻底底的清贵文人,十分赞同当下的秀丽柔婉的清雅之风,见了艳色只觉庸俗。 偏偏扶春就生了这样一张娇艳妩媚的容颜。 她从小没少见着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