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4 / 7)

,天色暗了一下之后,他便侧头,身影忽而被风刮起似的,散了片刻:“陛下,子嘉先行一步。”

楚文灼倒习惯了他来去无踪:“去吧。”

张相在一旁,本该出言劝谏陛下不要太过相信这前世之魂,但他却没有出声,回府见了何躬行,将陛下操练海军之事已无可转圜之事告知自己的学生后,便听闻门房焦急来报:“老,老爷,宫内来了人......”

陛下遇刺了!

张相面色一白,震惊起身,连夜入了宫,才发现楚帝安然无恙地站在大殿之中,面色铁青,怒道:“救不回二皇子,朕让你们全都陪葬!”

陛下继位以来,极少发这么大脾气,张相连忙跪下伏身,才发现一旁阴影中,澹台衡身影透明得几乎消散了一般,正静默伫立。

“阁老真是折煞奴婢了,”魏骆一边叫着一边将他扶起,楚帝自然也是不可能让他跪的,然而叫了侍从赐座后,一旁的澹台衡仍然立在阴影里,楚帝面色难看,连一个眼神也无。

有妃子来侍疾,被告知不是陛下遇刺,与张铭一道被魏骆送出门时,说了句:“到底是山野精怪,孤魂无相,怎么比得上活人更能为陛下尽忠?”

张铭袖中手指一顿,等上了马车,闭目休憩才听得侍从低声道:“陛下遇刺,素衣挡了,但那刀却穿膛而过,若不是二皇子.......”

张铭睁开眼,想起澹台衡面色苍白,唇色也无,总觉怪异:“你确定,刀是穿膛而过?一丝伤也无?”

“并无。”

张铭蹙眉。

观文殿中,魏骆亦欲言又止。

澹台公子在宫内这些日子,他虽在陛下身侧,但听手底下人描述也是辨别分明的。澹台公子本是个性温润之人,也没有什么苛责下人的习惯,每日在凤凰台中,因着陛下心中警惕,虽未吩咐,但除了一些棋谱与诗书外,凤凰台并无别的杂物,澹台公子除了与陛下对弈外,也无别的事可做。

虽说是鬼魂可来去自由,但有侍卫跟着,又能踏出这宫墙几步呢?

因而虽然魏骆接触不多,但对这澹台公子却是有几分怜惜在的,毕竟澹台公子为人与棋法,均称得上是惊才绝艳,只是因为一个前朝身份,便不得自由。陛下遇刺时,澹台公子也是尽力了的,可鬼魂不受这阳间俗物所伤,本也不是他的错,只是陛下见那刀略过澹台衡,直奔自己而来,还是有了几分迁怒。

伴君如伴虎,即便是潜邸之时就随侍在身侧的魏骆,也是不得不晓得其中利害,不敢劝谏的。

御医终于来报二皇子无性命之忧了,楚文灼按了按眉心,才问:“他去哪了?”

“回陛下,澹台公子适才与老奴颔首,想必,想必是回凤凰台了。”

楚文灼面色冷然,一句话不说摆驾凤凰台。

魏骆本以为陛下是因澹台公子不能保护他而心中介怀,未料路上陛下暗卫蹲下说问过驻守的暗卫,当时确实是被一阵风迷了眼,但的确有人见二皇子本不会被伤及心肺,是虚影使得二皇子踉跄了一下......

魏骆这才面色大变,惴惴不安,心道,这,陛下这是怀疑,澹台公子仍然有不臣之心,此次不是为护驾,而是为谋逆?!

秦疏:“原来是如此设计,这手段倒却是高明。”

马甲:“没能第一时间发觉刺客目的是让二皇子救驾,是我们大意。”

秦疏失笑:“左右也要借二皇子一用,倒无甚关碍。”

到了凤凰台,发现澹台公子不在,魏骆更是心道不妙。

侍卫奔袭而出,里三圈外三圈搜遍,才有人道:“陛下,发现人了。”

澹台衡在昆明池上。

池水浩浩汤汤,本不该有人可立足于此,这里也本该有宫人侍奉,但因二皇子受伤,此地空寂安静,十分诡谲。

楚文灼抬起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澹台衡背对着他们,似乎在与何人说话。

有一声音凭空而来:“我已代你去看过。”

所有人都是心中微惊,锦衣卫按着剑鞘,眉眼冷凝。

那声音绕至澹台衡前方:“你弟弟已去了投胎,其余人也都忘了前尘,你大可放心。”

楚文灼眉眼一冷。

枉他对这孤魂如此之好,他却竟还在找前朝之人,果然终究是异世之魂,其心必异。

其余两个马甲一见楚文灼这表情便知他在想什么。

秦府只余一个马甲在临写字迹,因为这段时间香火鼎盛,也化形了的这两个马甲协助澹台衡处理。

此刻对视一眼:“他果然还是没有放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