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跑上前去,紧紧握着他的手:“你会活下去的,会的……”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感愧得再也没有余地去冷着一张脸对着他,她没有资格,而他却是把命都给了自己。 “你不是还要给我解释当年的事吗……你快醒醒,你说什么我都听!”她使劲摇着怀里虚弱的男子。 耳畔嘶喊着的声音,那最熟悉最钟意的女子的话语,渐渐在耳边越来越朦胧,飘渺得已经快要听不见。 他在挣扎着,他好想从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的里抢走一点意识和力气,睁开眼来看看温宛。 温宛苦苦哀求着他:“你别走,你别走!我求求你,我不怪你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着她,敞亮的晨雾里,像是连着浮起一点悲伤。 “君家高烨云不应该就这样死了……”温宛摇了摇头,面带苦涩的她慌慌张张的去拾起没有用完的翡翠云,继续磨出碎末:“一定是还差了什么!”左右张望着,没有要寻找的东西,跑上山头到处找着药草。等集齐了她要的药草,手不停抖着捣碎药草并和进翡翠云的粉末中。 当她把药喂入高烨云口中时,心比方才更加的紧张,她怕这最后的机会都会失去,最后活生生湮灭希望,看着他就这样离开,她甚至都不敢想,他真的可能会就此死掉。 这蛊毒病发的厉害也很快,不过时间还算长,有几个时辰。温宛捂住胸口,不停祈祷着,只看自己配的药有没有效果了。 一个时辰又过去了,高烨云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红润,嘴上那层霜也像是融化掉了,唇口也有了血液流动的踪迹。 温宛长呼了一口气,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不停的庆幸着。 要是他死了,她应该会带着当年的迷惑和如今的亏欠而悔恨一辈子吧。 他眼皮有些鼓动,微开的眸子开始觉醒,只是喉咙里还太过沙哑,一时堵塞着话在喉咙里。 “温宛……”他轻轻呼喊着,这一声轻微得很难让人注意到,温宛却敏感的捕捉到耳中。 “你终于醒了过来……”她眼里又冒出一层雾气。 “你也终于肯原谅我了,肯听我解释当年的事了……” “你都听见了?”她看着他。 “我真的很高兴自己听见了……”他满脸的倦意,憔悴不堪的说着,却由心的笑弯了眼。 “当年的事……”他继而开口,眼眸却再没有力气撑开,缱绻出疲惫。 “睡吧,睡醒了再给我讲。”温宛嘴角微微张开,神色自若,褪去方才的畏恐。 白色渐渐染了天际,落下一缕缕晨晖在脸上,树林里随着变得敞亮起来。寂寥的的山谷静的怕人,侧眼间尘埃在晨曦中飞舞。 沉重的眼皮扑闪着,女子的轮廓模糊得厉害,飘渺的好似从仙宫走来。款款的靠近自己。 朦胧的景象让他觉得有些虚无,像已经失去了些什么。 高烨云陡然醒来,神色倦怠,一跃而起,惊呼道:“温宛!” 她听到他大叫了自己的名字,快步走了上去,轻抚他湿漉漉冒着冷汗的额头:“我在,毒已经解了。”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不料琵琶骨上的裂痕还没有完全结痂,一挣便又开了口子,鲜红的血色又慢慢地晕染了他的白衣。 温宛看得很尖,按住他让他安静侧卧在树干旁,又麻利地撕开他的内衫,用手沾着捣碎的药泥敷在伤口上。 一股冰凉和痛从背上传来,他定了定心,脸上不起一丝波澜。 对于温宛的行为,他已经习惯。以前他们还没有反目时,高烨云便因常常习武受伤,温宛每次也就替他疗伤了。对于病人,她像是从来不会顾虑礼节和妥不妥的问题,一心只是怎么最快最有效的救死扶伤。 “你要休息一阵,至少要等伤口结好痂。”她重新替他包扎着伤口,一面又叮嘱着他,温宛知道明日就是他比武的日子了,他肯定也是非去不可,明里叫他修养几日定是不可能了。 高烨云稳稳转过身来,目光柔情似水,眸子里有些如豆般的星星。 “你救了我。”他一把抓过她正在为自己包扎伤口的芊芊玉手。 “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她云淡风轻的说着,继续为他包扎。 他低了低眉眼:“你救我就证明你心里没有彻彻底底恨我,你还在意我。”温宛的手踟蹰了,悬在半空。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医德。”她神色一凛,掩藏着些什么云帆浪涌的情绪。 “当年我并没有派下人去接你的风,你也知道,我们俩之间从来都是没有走过这些过场的,况且,我真的没有去小院里。”他皱着眉头,努力解释澄清着,但又生怕温宛又会和自己发生口角吵起来。 温宛脑子里乱成一团,看着高烨云一脸的认真和真诚,她的确有些动摇,但事情无缘无故冒出来的疑点又从何何来,她心里的疑惑又要从哪里去找答案。 “你信我吗?”温宛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那样的正凛,没有一丝畏惧,也没有掺杂半分的躲避和不自然。 高烨云想都没有想就点了头。 “当年我在你家小院里是真的看见了你,你背对着我,但那一定是你,我不会认错的,是你的身形,然后我就被打晕了,醒来就被你父亲冤枉。”温宛眉目紧锁,没有办法舒展,事情的来龙去脉太过模糊。 高烨云静默,他怎么会怀疑她骗自己呢,只是他惘然,温宛也一般的惘然,让他有些找不到头绪罢了。 垂眼之际,他定了定神:“此事定有隐情。”顿了顿,皱眉抬眸看着她,“这次比武结束后,你跟我回去吧,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你我之间也就明细纠纷了。” 听见他让自己陪他回去,她不禁有些神游,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