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可可很开心。 特别开心。 这是她这几个月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即便和林帘通完电话,她也开心的抓着蒂娜的手跳:“妈咪要回来了,妈咪要回来了!” “蒂娜老师,妈咪没有不要可可,妈咪是爱可可的!” “哈哈……哈哈……” “我要去告诉江丽美,妈咪要回来看可可了,她的妈咪说的都是骗她的,哈哈……” 湛可可开心的跑走了。 蒂娜站在那,看着那似精灵般快乐飞走的人,眉头皱了起来。 回来。 据她所知,韩在行只是脱离危险,并没有好。 林帘,真的要回来了? 蒂娜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 此时,医院。 一辆车停在医院外,付乘下车,走进去。 手机响,他拿出手机:“喂。” “刚刚林帘跟可可打了电话,说她要回来了。” 付乘脚步停下。 前方便是电梯,刚好电梯门开,里面的人出来。 他走过去:“你亲耳听到?” “嗯。” “我知道了。” 付乘挂了电话,进电梯。 很快,电梯停在一个楼层,他走出去。 病房里。 湛南洪坐在椅子里,看 着坐在身旁,这一身病号服,气息沉稳的人:“柳尧已经在请律师了。” 湛廉时没有看书了,也不再坐在床上,他坐在一小圆桌旁的椅子里,拿着水杯喝水。 听见湛南洪的话,他没什么变化,似乎不意外。 湛南洪见他淡漠的神色,继续说:“你这边态度明确,他那边也是。” 湛廉时喝了水,没有把杯子放桌上,他拿在手中,眼眸看着窗外的景色:“付乘已经安排好。” 湛南洪没说话了。 柳尧在前两天就到了。 他到京都后,没有直接来医院,而是先去了老宅看湛起北,去看了湛起北后,才来了医院看湛廉时。 他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柳尧离开前,跟他谈了会。 他直截了当,湛廉时的方式柳家不认同,柳家会用柳家的方式来解决。 也就是说,湛廉时坚定,柳家却不让他这么做。 大家都很坚定。 这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只能等上法庭后说了。 “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也就不说了,不论是你,还是柳家,我都不觉得你们的决定有问题,你们坚持自己的就好。” “爷爷身体怎么样?” 湛廉时放下水杯,看着他。 湛南洪摇头, 神色有些凝重:“人老了,加上这一年的变故,他身体垮的厉害。” 湛廉时眸微动,视线转过:“把可可放到他身边。” 湛南洪听见这话,看湛廉时。 这张脸依旧没有情绪,眸子亦看不到什么温度。 “说起可可,你就忍心?” “孩子很懂事,你们说什么就信什么,不哭也不闹,我都看着心疼。” “你这个当父亲的,就不想看看她?” “想。” 湛廉时眸中夜色变化,里面流露出极少见的感情:“她会回来,有她在,可可会很好。” “那你呢?” “……” 病房里安静了。 湛廉时凝着窗外的景物,他眸子里的感情被覆上了一层深墨。 湛南洪叹气:“你应该很清楚,孩子光是有母亲是不够的,得有父亲才行。” “一家人,父亲,母亲,孩子,缺一不可。” “林帘的存在只能是母亲,不能代替父亲。” “你要真想可可好,你就该和林帘一起陪着孩子成长。” 湛廉时眸中墨色深浓:“会。” 湛南洪一顿,倒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叩叩。” 敲门声传来,湛南洪视线从湛廉时面上收回,他起身走出去, 打开房门。 付乘看见他,点头。 湛南洪看坐在椅子里的人:“你进去吧。” 他离开了,付乘进来。 他来到湛廉时身后,那面对着阳光的人:“锦凤族那边发现了一大型古墓,就在她们村落的后山。” 湛廉时眼眸闭上了,他似沉浸在阳光中,被暖意裹着。 听见付乘的话,他睁开眼睛。 这一刻,他眸中似有什么东西极快划过。 付乘见湛廉时眸子睁开,继续说:“考古队想要挖掘保护,避免有心人破坏,但遭到了锦凤族的强烈阻拦。” “锦凤族的人说,那是她们祖先,不能动。” “考古队很担心古墓被破坏,极力劝说锦凤族,但不论考古队的人怎么说,锦凤族都不答应,她们的意思是,自己的祖先自己保护,不需要外人。” 湛廉时张唇:“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 “具体位置。” 付乘微顿,看湛廉时眸色,然后说:“那个地方外面有个石碑,石碑上刻着一个‘凤’字,古墓就在那石碑后面的山下。” 湛廉时没说话了。 但此时,他眸子深处在变化。 里面有着许多东西,在突然间涌出。 病房里突然安静,付乘 也没有说话。 他在这静默中等待。 他知道,湛总会有吩咐。 许久,湛廉时出声:“托尼回去没有?” “回去了,今早的飞机。” “这件事,你和他保持联系。” 付乘懂了:“是。” “还有一个消息。” 付乘看着这双眼睛:“刚刚蒂娜来电话,说太太要回来了。” 湛廉时眸中神色沉浸在某个点,里面有着许多东西缠绕,但付乘这句话落进耳中,他所有神色凝顿。 这一刻,他的冷漠不见了。 付乘看着他的变化,继续说:“韩在行脱离了危险,但距离康复,还有不少时间。” 所以,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林帘会说回来。 在他们所有人心里,林帘会等着韩在行康复才回来。 湛廉时没说话了。 他眸沉,深夜晦暗,里面转眼间风起云涌。 就好似,平静的海面不再安稳,那压在深海地下的东西惊了。 激起了惊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