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堪回到方府,方孝孺早就下朝回来等着他了。 面对着方孝孺炯炯的目光,陈堪老老实实的将自己今日的经历说了出来。 从削藩之策,到城外的刺杀,以及自己为什么决定让李景隆来背黑锅。 包括和大眼睛萌妹在河边野餐的事情,陈堪也未曾隐瞒。 这些事情,就算陈堪不讲,方孝孺迟早也会知道。 对于方孝孺,陈堪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因为方孝孺可以说是陈堪当下在大明唯一的依靠了。 另外就是,陈堪也想知道方孝孺对于这些事情是什么看法。 正所谓二人计长,一人计短嘛。 而方孝孺听完了陈堪这一天的精彩历程,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抚着颌下长须,沉吟半晌后,忽然狭促的笑道:“看上公主了?” 陈堪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笑道:“不瞒老师,公主人美心善,学生确实起了鹣鲽之意。” “你这小混球,还真会挑。” 方孝孺笑骂了一句,说道:“只是以你现在的身份,就算为师亲自去向陛下求亲,只怕陛下也未必会将公主嫁给你啊。” 陈堪面色不变:“学生知道,所以学生这不是在努力嘛。” “也好,少年慕少艾,此乃天理人欲。” 对于陈堪的表现,方孝孺很满意。 公主之事也只是随口提了一下便不再多说。 话音一转问道:“你说今日的刺客是晋王派来的,有几成把握?” “十之八九。” 陈堪应了一句,见方孝孺面色不对,赶忙改口道:“十成。” 随后解释道:“学生上午才去锦衣卫应差,下午就遭到了刺杀。 有这个能力得到消息,还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派出刺客的人,京师之中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这双手之数中,在立场上与学生对立的,有两位。 但这两位中的其中一位,他最大的依仗还在陛下手里握着。 只剩下另一位,不仅和学生对立,还和学生有私仇。 于公于私,他对学生出手都是理所当然的。” 陈堪说完了自己的判断,便静静的看着方孝孺。 若是方孝孺让他忍下去这口气,他就忍。 若是方孝孺让他去报复,那他就去报复。 倒不是陈堪软弱,主要是陈堪清楚,自己的力量和晋王府的力量比起来,就像萤火比之皓月。 若是自己贸然向朱济熺展开报复,必将会迎来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 而方孝孺听完了陈堪的推测,则是缓缓点头道:“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堪眼睛一亮,追问道:“老师的意思是?” “我方孝孺的弟子,也不是谁想欺凌,便能来欺凌一下的。 先有退婚之辱,又有刺杀之仇,若是老夫再无反应,别人还真要把老夫这个吏部尚书当成泥捏的了。 老夫会为你顶住来自朝堂的压力,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孝孺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位饱学大儒能说出来的话。 陈堪则是大喜。 他现在恨极了朱济熺。 本来朱济熺指使傅瑜上门退婚,陈堪还觉得没什么,反正收获了一千两黄金。 用一张一文不值的婚书换一千两黄金,血赚。 但经历了今天刺杀一事,陈堪便已经将朱济熺列入了必杀的名单。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 陈堪的人生信条就是,你把我当朋友,我就把你当朋友。 你把我当敌人,我就弄死你。 和大眼睛萌妹回城的路上,陈堪不是没想过带人去晋王别院找麻烦。 但思虑再三,他还是忍住了。 他在朝堂里毫无根基。 而朱济熺却是在洪武三十一年就继承了晋王爵位的庞然大物。 想要弄死他,就像一个巨人摁死一只臭屁虫那么简单。 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现在有了方孝孺做背书,陈堪就不慌了。 有方孝孺在朝堂上给自己撑腰,在朝堂上,朱济熺想要弄死自己,是不可能的。 至于不光彩的手段,别忘了陈堪如今手底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