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的话让朱棣瞬间冷静下来。
现在调动军队,确实有可能引起京师的骚乱,更关键的是,就算调动军队,等赶到宝钞司,只怕也来不及了。
宝钞司在城外钟山,遇袭的消息传到京师,最起码也要一个时辰,等调动军队的流程走完,再开赴到钟山,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朱棣坐回龙椅,看向方孝孺:“方卿以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方孝孺还没搭话,前来报信那大汉将军便再次出声:“陛下,常宁公主殿下还在宝钞司。”
“什么?”
......
......
且不提大殿之中如何骚乱。
陈堪满心焦急的召集了亲卫,就要出城赶去宝钞司救援大眼睛萌妹。
奈何今日城中人流涌动,一时间竟然没办法破开人流。
“挤什么挤?”
“要看花魁后面排队!”
一个国子监监生恶狠狠的回头看着陈堪,但在看清陈堪身上的官服时,瞬间脸色数变。
“这位大人,您请。”
陈堪没心情和他计较,只是满脸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人流。
阴谋,一切都是阴谋。
先是袭扰银行和刺杀自己,让满朝文武的注意力都放在京师和自己身上。
然后派出死士袭击宝钞司。
最后又用花魁大会将京师大部分人流吸引到南城,阻碍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救援时间。
这是一个大阴谋。
目的便是无名山谷深处的新式遂发火铳。
在跑出皇宫大殿的时候,陈堪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而被无数的人流阻碍在城中的不止是陈堪和其麾下的五城兵马司将士,还有锦衣卫的纪纲和其麾下的校尉。
“侯爷,东城与西城的去路也被百姓们堵死了。”
张三回报的消息对陈堪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便是花魁大会的用处,每当举行花魁大会的时候,被推选出来的花魁们会乘坐着画舫自秦淮河的上游漂流到下游。
围观的人群也会顺着画舫的漂流而移动。
这些人群,就是背后布局之人最好的掩饰。
陈堪甚至怀疑,那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隐藏在眼前大殿人流之中。
看着眼前疯狂的人群,陈堪一咬牙,怒喝道:“开路!”
绕道北城,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唯有强行从堵路的百姓之中强行冲出一条路来。
“得令!”
方胥带人一脸狰狞的混入了人群之中。
“谁打我?”
一个公子哥儿在一群狗腿子的拥护下,刚要朝河边挤过去,北上冷不丁传来一阵剧痛。
等他回头,才发现他的狗腿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倒了。
方胥一楞,没想到这个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儿挨了他一刀鞘竟然还没有倒下。
随后,照着他脸上就是一刀...鞘。
“五城兵马司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五城兵马司的校尉们犹如狼入羊群,很快,堵路的百姓们便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校尉的刀鞘下发出阵阵惨叫与哀嚎声。
陈堪这边开始行动,后来的锦衣卫也不甘示弱。
并且锦衣卫的手段相比五城兵马司更加残忍。
陈堪麾下只是用刀鞘开路,而纪纲这个坏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攻城车吗,朝着人群就撞了过去。
一群百姓亡魂大冒,也顾不得看什么花魁了,顿时像鸟兽一般四散开来。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回避。”
“大胆,家父李刚,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来不及躲开的公子哥儿满脸慌张的报上家门,但锦衣卫根本不吃这一套,攻城车所过之地,顿时留下一片哀嚎之声。
“公子,快跑!”
被挤到一旁的下人刚刚开口,那公子哥儿便被巨大的攻城车装进了秦淮河里。
“救命,我不会游...咕噜咕噜噜......”
这样的场景,在秦淮河边不断的上演着。
陈堪一脸急切的看着眼前一团乱麻的人群,心里面已经方寸大失。
宝钞司所在大殿无名山谷外面只驻扎了一个千户所,而对方既然敢布下这种局,就不会将那一千将士放在眼里。
陈堪现在唯有祷告满天神佛,那些人抢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就离去,不要伤害他的大眼睛萌妹。
一炷香后,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终于多出了一个缺口。
陈堪现在没工夫去管那些被踩踏致死或落水的百姓,只想赶紧出城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