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胥张三,王龙,李虎,单百户,那赤脸汉子……
一群人臊眉耷眼的领着一百多号人站在营地中间。
陈堪站在一群人面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开口道:“方胥!”
方胥低着头,像鹌鹑似的应了一声:“属下在。”
陈堪看着他,笑问道:“方百户,军中赌博是个什么罪名,你来说说。”
“御制大诰条律,赌博者,砍手,军中赌博,罪加一等,刺配千里。”
方胥吭哧吭哧的说完,又缩回了队伍之中。
陈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这一大票人,他们全都是他从锦衣卫里带出来的老人手,在五城兵马司里堪称元老一般的存在。
他张了张嘴,半晌之后,恨恨的说道:“知法犯法,你们可真给我长脸!”
角力是军中这些精力过剩的粗糙汉子最喜欢的娱乐活动,陈堪也喜欢看。
所以角力没问题。
但如果其中穿插着赌博,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得亏现在太祖爷已经驾崩了,不然让今天这事儿传回京城,包括陈堪与顾成在内的所有人都要吃挂落。
关键是,他们本身就是执法者。
这才是陈堪真正生气的原因。
当执法者都不将法律放在眼里时,所谓的法律,也就成为了一纸空文。
五城兵马司将来执法时,还如何能够服众?
“大人,属下知错了。”
李虎走出人群,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你还委屈上了。”
陈堪差点被气笑了,始作俑者竟然还委屈上了,反而弄得好像他的不是似的。
李虎道:“大人,属下认罚,还请大人放过弟兄们。”
话一说完,王龙抽刀便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挥了下去。
“当!”
李虎的刀砍在了陈堪的刀背上,刀刃瞬间被蹦出一个大口子。
陈堪没好气道:“行了,做给谁看呢?”
李虎有些羞愧的收回被蹦出一个豁口的刀,低声道:“大人,属下再也不敢了。”
“李虎罚俸半年,其他人罚俸三个月,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脸都给我丢到蜀中来了。”
众人闻言,忍不住偷瞄了陈堪一眼。
异口同声道:“属下愿意认罚。”
“回京师!”
陈堪没好气的下完命令,招手叫过来单百户,对他吩咐道:“还请单百户转告老侯爷一声,就说我已经回京师了,让他勿要挂念。”
单百户沉声道:“是,卑职一定将话带到。”
嘱咐完单百户,陈堪气冲冲的背着手朝江边走去。
……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站在大船边上,陈堪看着两岸的风景,不由得大声吟哦出了这首李太白的名作。
随后紧了紧衣袍,对着江里吐了几口口水。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了,陈堪刚才吟哦之时,嘴里被灌进了一大口刺骨的凉风。
这是真正的喝西北风。
从夔州出来以后,陈堪便一直待在房间里面。
因为赌博一事,方胥等人也不敢来触陈堪的霉头,只是每天按时将三顿饭送进他的房里。
今天再次路过秭归,陈堪终于坐不住了,跑出甲板上来直抒胸意。
方胥和张三估摸着陈堪今日的心情应该要好了一点,便典着脸迎上来,问道:“大人,今天想吃什么?”
陈堪回过头来,看见两张谄媚的脸,顿时皱起了眉头。
“没看见本官喝西北风已经喝饱了吗?”
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陈堪转身就走。
主要是看着他们比较碍眼,陈堪这个人一向又是爱憎分明的性子,他才没心情搞什么礼贤下士那一套。
方胥与张三面面相觑,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堪阴阳怪气的样子,这几天他们送饭时已经领教得够够的了。
……
等陈堪再次出门时,已经能够远远的看见京师的城墙。
时隔两月,他终于再次踏足这座世界上规模最大,人口最多的城池。
去往蜀中一行,所有人都非常想念京师的繁华,看着麾下的校尉们脸上欢呼雀跃的表情,陈堪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船稳稳的停靠在码头之上,他大手一挥道:“所有人放假一天!”
出去那么久,陈堪自然也是归心似箭。
尤其是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结婚了,而他的家中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这怎么行?
他可是承诺过要给大眼睛萌妹一个永世难以忘怀的婚礼。
陈堪可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刚回到府中,陈堪便让云程召集了家里所有的下人。
陈府后院的香水与肥皂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大生产。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肥皂和香水从这里流出去,换回来大批的金银铜钱。
现在陡然被陈堪叫停,下人们眼中顿时露出不解之色。
将陈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