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少女一整晚都没有收到迹部景吾的讯息。 就像她骤然得知订婚后没有联系迹部景吾一样,现在迹部景吾也没有联系她。他们思路相仿,处事方式也相近,在没有办法改变事实前,只会保持沉默自己去努力,而不会焦急地找对方哭诉——同时,也不肯轻易承认自己失败。 整晚没有消息,就已经是少年给她的讯息了。而少年也知她会懂。 她有些释然又有些难过地想,舜义先生果然不会轻易同意吧。 等到凌晨四点,终于忍无可忍的王祺从上铺气呼呼的翻了下来,没收她的手机,长按关机。 “姐,你需要睡觉。” 王诺眨了眨眼,感觉有湿湿的东西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滴进枕头里。 居然又哭了吗? 她想,还好黑夜里王祺看不见她的眼泪。 “好。”她闭上眼,深呼吸几下,忍着喉咙的酸痛说,“睡觉。晚安吧。” 浑浑噩噩间,她也无法分清自己有没有睡着。很快她感觉到屋内越来越亮,朝阳从窗口打在床前的地面上,拉出金桔色的长方形。 闹钟响起。她机械地坐起身,洗漱换衣吃早餐,出发去网球部。期间数次她摸到了手机,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收回来,平静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小男孩看着姐姐的神色,就知道她所说的解决办法八成遇到了困难。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啊! 他坚定地握了握拳。 一整天的训练他都和越前龙马呆在一起,两个小男孩都有些心不在焉,这对于热衷训练的他们来说是极其罕见的。若是手冢在,早就罚他们跑圈了。 然而大石是个好心肠,另一位掌握大权的经理同志则是比他们还要心不在焉,完全没发现他们的懈怠。 王诺坐在场边记录数据,机械地制作Excel表格。 太阳晒得她后背发烫,看久了笔记本电脑屏幕,眼睛有些酸。 她觉得日子过得太快了。看着逼近的关东大赛决赛日期,少女迟钝而缓慢地想起来,在来日本之前,她的计划就是在青学呆到关东大赛结束为止。 家族事务不会允许她顶着温柔少年的马甲躲太久。很快她就要和这片球场这些日常说再见了。 “喂。”小朋友站到她面前。 阳光全部洒在越前龙马脸上,王诺仰头看着他,可以看到少年长起的喉结弧度,还有脸颊上细微的绒毛。 干净如车矢菊般充满少年气的美好画面冲刷着视野,带着越前龙马独特的呼吸声和身上的汗味,蛮横地将她从灰色情绪中拽出。 王诺意识到,自偶遇小朋友在他面前哭过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好好地和他说话。 “怎么了?”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子:“……请假早退。有事要回家。” ——有秘密。不过她向来尊重隐私,因此冲越前挥手,反像是在赶人:“明天补个假条来。” 越前松了口气,快速点头跑进了换衣间,不大会儿背着网球包走了。 “这是要去哪儿?”王诺嘟哝着。想起以前,越前龙马什么都和她说,如今却也有了自己的秘密,心里不免更失落了几分。 就这样,下午的网球部保持着某种古怪而安静的氛围——经理桑心不在焉明显有事,王祺忧心忡忡闷闷不乐,越前龙马表情古怪还早退,不二周助思考深邃的样子笑得让人发毛,龙崎教练眯着眼睛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环境下再神经大条的人也本能地夹起尾巴,就怕破坏了微妙的平衡。 菊丸不跳了,河村不吼了,海棠不嘶了,乾贞治不碎碎念数据了。部员们求生意识都很强,在王诺给他们递水时笑得一个比一个和平灿烂。 一直僵硬到部活结束,龙崎教练吹哨后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大石最为忧心,他觉得再照这个势头,与立海大的比赛肯定要完蛋,然而这些都不能和王诺说,怕增加他的压力。 大石能感觉到经理桑家里出了棘手的事,他倒是想关心,但与生俱来的高情商告诉他,所有的担忧最好都别问出口。因为任何浮于表面的关心对于王诺都是无效的,反而会惹人心烦。 只能旁敲侧击的问不二周助到底怎么了。 不二周助并没有比大石知道更多内情。 看着王诺独自支撑的模样,他越来越觉得失落——这个少女到死都不会倾诉,永远不会真正信任他。越是把王诺当成重要的人,失望就越是汹涌。 他一直都维持着默不作声支持她的姿态,从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