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看客尽散,陈丹青来到孟娴身边:“师姑奶奶,我能够以食入道,还要多谢你赠与我的种种美食,不知这些美食来自哪里,今后,我可自行下山去品味。” 孟娴面露尴尬,轻咳了两声,视线投向慕山月:“你问她吧,她帮我带的。” 慕山月也不好意思说,反手推托回去:“还是问她吧,她也去过的。” 顾长州冷哼一声,替她们回答:“倚竹轩,城内最大的小倌馆。” 陈丹青怔然,看向二人的眼光充满莫名的敬佩,直叹人不可貌相。 孟娴面露赧然,低声解释:“我们只是去吃饭,并不贪图男色。” 慕山月则信誓旦旦道:“那里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孙郎是个好男儿,只是不幸流落风尘罢了。” 孟娴无奈扶额,痴迷小倌,一口一个孙郎,这下是解释不清了。 陈丹青思索片刻,怆然道:“如此,我也只能以身涉险,去小倌馆里闯一闯了,介时,二位前辈可要记得提携我一番。” 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像是去吃饭,倒像要献身似的。 顾长州忍无可忍,“仓啷”一声剑出半鞘,怒道:“你要谁带你去小倌馆?” 他们后知后觉想起孟娴实则是个大前辈,慕山月一个激灵,速速将她推到顾长州身边,陈丹青则拱手一礼,毕恭毕敬道:“恭送小祖宗,恭送姑奶奶。” ** 回去的路上,顾长州余怒未消,对着孟娴不住的叮嘱:“那种风月之地不要再去,你已然破了食戒,万不可再动色心了!” 少年凤眸斜睨,盛满晶亮的怒意,飞扬的发丝间几颗鲜红的玛瑙艳色灼人。 孟娴看得晃神,竟脱口而出一句:“那可不一定。” 顾长州猛然停步,怒目圆睁,握住孟娴的手腕质问:“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孟娴回过神来,忙道:“我是说……” 解释的话语被打断,顾长州的眸底泛起一丝水光,似乎藏着脆弱,却仍旧高昂着下巴,命令一般:“倚竹轩不能再去,我不管你看中了哪个郎君,孙郎李郎林郎,一概不许再见!” 孟娴怔怔地看着他眸中的湿意,鬼使神差地开口:“那顾郎呢?” 顾长州蓦地愣住,被烫到一般收回手,扭过头去低声斥责:“孟浪!” “你这样花心的女人,到底和多少郎君说过这种话?” 半侧过去的脸颊上,仍然可见大片的薄红,孟娴不由失笑,主动上前握住少年修长的手掌,“说过很多次,但只对你。” 顺着掌心向上,细白的指尖勾起他腕间的红绳,孟娴笑问:“这月下结是什么意思?你想要的人世百年快活又是什么?” 少年的耳尖红透,绯色甚至漫上了颈间,头颅依旧高昂,声线却止不住的微颤:“你既知道,又何必再问?” 孟娴忍不住笑弯了眼。明朗剑尊给了她许多书,其中一本记载珍奇法器的便有这月下结。心意相通之人在满月之时系上,便可勾连神念,意念一动,便能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顾长州寻她不得,怒气冲冲去倚竹轩抓她回来那日,正是满月。 孟娴故意逗他:“你早就准备好了?日日来找我打架,难道是为了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英姿?” 少年轻哼出声,倔强地昂着头不回应,握紧的手却毫不放松,一路直送她到小院门口,才低低地道了声:“嗯。” ** 自打与顾长州挑明了心意,孟娴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她仍旧没有搬去朗月峰,倒是顾长州日日跑来她这里,与她一同修炼对剑。 孟娴再没乘夜偷跑过,精美丰盛的膳食自会有顾长州为她备下,他甚至还开始自行钻研厨艺。或许是得益于祈元和其他碎片的积累,顾长州手艺非凡,一出手便碾压了倚竹轩大厨,成为孟娴心中的挚爱,甚至还引来了五行之精这几个小家伙,总是吃的肚皮滚圆躺在她院子里呼呼大睡,丝毫不见入门时挑剔弟子的威严。 管事每每发现几个小祖宗不见,都要来孟娴处讨要,还道奇哉怪哉,怎么这位就这么得小祖宗们的喜爱,孟娴只能尬笑着不语,任其猜测。 慕山月依旧热爱食色,星夜偷渡的路上却多了个陈丹青,他虽得了师尊的令可以自由下山,却对倚竹轩的青楼本质羞于启齿,宁愿偷偷摸摸的溜去。 不仅是他们,宗门里好饮食的风气悄然吹起。 初时只是陈丹青那些口味繁多的辟谷丹盛行,后来逐渐有弟子尾随着陈丹青和慕山月偷跑下山,这条慕山月的师尊自少女时代起便探索出的隐秘小路,口口相传,竟
七十三章 以食入道(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