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靖国公瞧着她并不急着宣旨,便更以为今次的旨意多半是不能让付泠鸢满意的,最多不过也就是大惩大戒罢了,国公府家底深厚,受些折腾也算不得什么。 他往付泠鸢处略靠了两步,“老臣以为,自己对朝堂皇上皆是是忠心无二,问心无愧,便是有些误会,皇上也会还老臣清白,故而不必惴惴不安。” “好一个问心无愧。”她伸出一只手,纡尊降贵地用指尖拍打着另一只手心,发出不大不小地声响,“想必这旨意说得是什么,靖国公也心中有数。” “叶将军,劳烦你帮着宣旨罢。” 皇帝的旨意甚是短促,其上连缘由都不曾写明,便只写了对国公府一众人等的处置,自然,靖国公跪在当下总还是要挣扎着要求面圣的,只不过她带来的那些人反应都要快上一些,未及他开口,便直接反剪他的双手,卸了他的下巴。 靖国公是习武之人,可到底年岁渐长,一时受了掣肘也没那样容易挣脱,扭动之中又少不了衣衫不整,实在是少见他这般窘迫非常的模样。 付泠鸢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大有意思,侧过脸去看到叶相域仍双手捧着圣旨,便又瞥了一眼扣住陈家嫡长子的忍冬。 她们主仆两人心有灵犀,只消一个眼神,便知应该做些什么。同样被反剪着双手卸了下巴的人,只听见两声胳膊脱节的响动,还未感到酸麻的痛楚,就发觉自己的两只胳膊不受控制地被人抬起,接过了叶相域手中的圣旨。 其实这旨意他们接与不接都是一样的,左右她父皇也不会改变心意,白折腾一场也是叫人头疼,她倒是可以直接令人抄家,只不过亲来这一趟,自然不能叫这规矩上再出什么差错,让人揪住了把柄。 这般也算是陈家人自己接了旨,“国公府既接了旨,叶将军便领着人去清点家私罢,这一众人等之中,只你对国公府最熟,可莫要错漏了一处才好。” 说罢她才缓缓起身,从袖带中掏出一把匕首来,这匕首看着精巧锋利,刃口上还闪着不寻常的色彩。 “皇兄当初因你负伤,被那伤累得身子虚弱,如今你虽要死了,也该偿还一些痛苦。” 她将那匕首往靖国公胸口送了送,刀尖一点点划过衣衫,像是在确定心口的位置,甚至没用什么力气,就在他的胸前留下一串细密的血珠。 “恰巧本殿这儿还有些山匪那处搜来的毒药,昨日特意让人拿来淬了匕首,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了,这还好不好用。” 跪在她面前又无法说话的人怒目而视,眼神中除去威胁,还带着些不可思议,“啧,本殿最厌烦被人这般看着。” 她手下的力道加重,顺着原本的痕迹往他身边的陈大公子身上划去,沾了血的刃口看上去颜色寻常了许多。 忍冬将手下的人往她面前多送了一寸,匕首恰好能够没入胸膛,那处距离心口不过也就一指。 “你还是瞧瞧你的宝贝儿子的好。” 横插入胸口的匕首被艰难地转了半圈,她颇为费力地抽了回来,粘稠的血液顺着匕首滑落,正砸在她的衣裙上。 她抱怨了两句,忍冬便很是识趣地同她保证,以后挑选匕首这样的活计,绝不再让冬青插手。 “奴婢下回定给殿下挑上一直带了血槽的匕首。” 付泠鸢轻哼一声,却能让人听得出她现下的心情很是轻快。她略侧过身子,自有有眼色的人,将陈书节送到她的面前来。 “陈二公子。”她提着的匕首仍有一滴没一滴地往下坠着血珠,被点到名的陈书节倒是不如他父兄冷静,直盯着匕首来回晃动的眼神叫人一看就知晓,他在害怕。 匕首被缓缓抬起,刀尖顺着他衣裳上的文案一点点从胸口挪至咽喉,早凉的激人的血液触刚一碰到他的脖颈,他便汗毛树立。 “别害怕,你暂且还是我北楚的未来驸马,本殿只是一时忘了,还有句旨意不曾带给你。”她将匕首往外挪了一些,用他颈侧的衣裳将匕首擦了个干净,“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也尝一尝这毒药的滋味,二是同你父亲断绝关系,继续做你那风光无限,前途无量的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