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取出一个臭烘烘的驴蹄,然后持刀削去腐烂角质层,快速修理了起来。
当驴蹄恢复如新的那一刻。
一股极其玄妙的气息,登时散作数千微光,分别没入黑袍骑兵们的脚下……准确来说,是那些高头战马的马脚。
“匈奴秘术:修驴蹄!”
此乃匈奴巫祝们极少外传的稀有秘术。
一经发动,便可令马蹄套上一层额外的驴蹄,可让马匹安然纵横于各类危险环境。
很快。
上千匹战马的脚,便如乌鸡一般黑得透亮。
养云狼大喝道:
“吾来之前,大王以许下承诺,斩得东蛮大将军项上人头者,封万户侯,赏黄金万两!”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残余楼兰士卒,在金钱与地位的刺激下,再度恢复了士气,向麦积山发起冲击。
而一千名黑袍骑兵,亦排成了恐怖的阵列,周身赫然闪耀着澹澹血光,在骠骑大将军养云狼的率领下,轰然从东面奔袭而上!
他们。
才是养云狼手中的真正精锐!
更加可怕的战斗,就此拉开序幕……
而此刻。
众多青州老卒的面庞,都显现出一抹惊慌,完全不知该如何对抗此等恐怖骑军?
…………
残阳。
断肢,尸山血海。
这场发生于麦积山的血腥战斗,从辰时三刻,一直持续到了寅时,山坡遍布破碎的尸体,有楼兰人,也有青州军的。
这一刻。
幸存的青州军,哪里还记得“秦法派”、“汉律派”之间的可笑争斗,也不在乎武卒与民夫之间若天渊一般的阶级差距,就连寥寥十余位军法官,也早已加入战斗。
所有人,皆齐心协力,奋战到底。
“你们辛苦了。”
卫煊拄着拐杖,凝望四周几乎人人带伤,心中不由愈发懊悔。
后悔自己当年,为何要贸然举行仪式,冲击武圣境界?一着不慎,便是修为全数崩解。
时至今日,就连蛮夷武将,也敢扬言,要斩下自己的头颅?
“可笑,可笑啊……”
蓦然间,卫煊生出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凄凉感受。
一旁的军法官冯权,也手捧着一顶人面黄金冠冕,有些无奈地给出了更坏的消息:
“大将军,征军冠冕阁下本就不善战斗,阻挡养云狼及上千骑兵,足足数个时辰,已经快到极限了。”
闻言。
征军冠冕当即裂开缝隙如人口,大声骂道:
“胡说,本冠冕天下无敌!”
“实在不行,你们把本冠冕的嘴巴撕烂。”
“以本冠冕破碎毁灭的巨大威能,足以杀尽山下那群该死的蛮夷!”
卫煊当即拒绝,严肃道:
“不可,阁下乃是我青州军的根本之物,纵使士卒全数战死,也不可使得你有半分损伤。”
话音刚落。
山坡处的迷雾,陡然消失。
麦积山防线,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抵挡养云狼的兵锋。
“儿郎们,随我冲!”
养云狼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当即带头冲锋,其身后亦缀着八百铁骑,自山脚处,席卷奔袭而上。
众多伤兵及民夫皆面色苍白,双手颤抖地持握着兵刃,眼睁睁看着骑兵洪流悍然冲击而来。
征军冠冕急切不已,话如连珠:
“快点!”
“要来不及了!”
“快点撕碎我的嘴!”
“本冠冕就算是死,也绝不落在蛮夷手中!”
卫煊忍着悲痛,如鸡爪一般瘦弱的苍老手掌,分别扯住了征军冠冕的两边嘴角。
却在这时。
征军冠冕忽然一愣:
“等等。”
“放手啊,好像来人了……”
“谁?”众人异口同声。
卫煊则冷静补充切问了一句:
“是敌是友?”
征军冠冕扭动帽身,双眼瞟向西北方向:
“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
却见:
雷霆破音!
一记蕴含着“箭意:李广射虎”的箭失,如赤红流星一般,自西北高空,遥遥激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