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让三房今天非要闹腾呢! 金奶奶一个不高兴,也不依不饶了起来。 “娘,我只是据理以争。”金三叔并不承认他是在故意闹事。只不过家里如今确实变得太不公正,都快没有他们三房的容身之地了。 金三婶也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咱们三房到底哪里招惹你们大房和二房了?连爹娘都不待见咱们三房了……” “打住!”既然金三叔和金三婶非要这样说,金奶奶也不客气了,“咱们家真要把这些年的账算清楚,也应该是二房吃亏,可轮不到你们三房在这儿叫屈。” “早先老大做木工,接了活计赚了银钱,都是大房自己收着。你们三房也是。老三哪次跑商赚回来的银钱,不是你们两口子自己藏起来了?就只有老二,因着一直跟着你们爹跑船,得的工钱回来都直接交给了我,一文银钱都没有留下。”金奶奶扪心自问,她再偏心也不是三房吃亏。 如若不然,也不会是大房和三房每个月都拿得出十文银钱,二房却拿不出来。 金向南这些年虽然不怎么管两个闺女,但绝对不是坐吃等喝的懒货。 恰恰相反,正因为心里太过痛苦,金向南干起活来特别的卖力,有时候赚回来的工钱比金爷爷还要多上几文。 只不过金向南从来没想过自己收着,都是交给了金奶奶。 而金奶奶想着金奇正这个长孙要读书识字,便也故意装傻的全都接了过来,尽数都充公,贴补在了金奇正读书科考上。 “那是二房没有儿子。就算二哥赚再多的银钱,也没用。”几乎是第一时间,金三婶反驳道。 他们三房和大房都有儿子,肯定要为自家的小日子考虑,这有什么不对?二房要是不满,也该怪二房自己没有男丁,可怪不到三房的头上。 “没有儿子怎么了?没有儿子,二房照样给咱们家买回来了一艘渔船。你们三房是有儿子,怎么没见你们三房给家里弄回来一艘渔船?”金奶奶承认,曾经一度,她跟金三婶的想法大同小异,这才会默认二房更加的吃亏。 但是自打金小渔给家里买回来那么一艘渔船,金奶奶的想法忽然又改变了。 哪怕金小渔注定了日后是要嫁出去,不再是他们金家的人。可这艘渔船是实打实的存在,可不会跟着金小渔出嫁就变成别人家的。 换而言之,只要渔船没有坏,他们金家几代人都能靠这艘渔船养活生计。 这不比一个男孙更厉害? 金三婶梗住,下意识的辩解:“我们家奇方才八岁,还小……” “可不是只有八岁?也不知道等个十年、二十年,咱们金家能不能再等来一艘渔船?”金奶奶看向金三婶的眼神就带上了讽刺。 她肯定不是针对金奇方这个小孙子,完全是冲着金三婶去的。 当然,还有金三叔这个儿子。如今在金奶奶的眼里,也变成了不孝子、搅/屎/棍。 金三婶张张嘴,又闭上。 她倒是很想底气十足的嚷嚷,以后肯定让金奇方给金家赚回来一艘渔船。可这明摆着难于登天,也不是随随便便喊上一句话就能成真的。 也就金小渔运气好,撬回来了那么多颗珍珠。否则,金家做梦都别想有一艘自家的渔船! 眼见事情再度偏移轨道,金三叔不禁开始烦了:“成了!不就是一张借条?我写!这总行了吧?” 金三叔自认他这是被逼之下的妥协和退让,受了莫大的委屈和/羞/辱。乃至他心下将金家所有人,包括今日故意偏帮金小渔的金爷爷和金奶奶,都一并记恨上了。 他这般反应,金爷爷和金奶奶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不失望? 长叹一声,金爷爷到底还是走向了他最不想的那条路:“分家吧!” “爹!”金大伯和才刚回来的金向南同时出声,都不想分家。 金三叔也不想分家。他常年在外面跑商,只有金三婶带着一双儿女留在小渔村。 以前家里还有金爷爷、金大伯和金向南三个男人在,根本不需要担心。可一旦分了家,就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可这个时候他也不想露怯,不想成为受制于人的话柄。 所以金三叔没有开口,只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 金小渔有些懵。 不是找她借银钱?怎么又变成了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