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那句话说的实在难听。偏生,金三叔闷着没有开口。显然,是认可金三婶的意思。 这般一来,听着吵闹声刚走过来的金大伯母就不乐意了:“出门跑商赚的是保命钱,咱们出海捕鱼赚的就是安生钱?远的不说,就咱们小渔村这些年在海上遇难的人还少了?咱们家每次出海捕鱼,哪次不是胆颤心惊,生怕遇到海风海浪的?就只有三叔的命金贵,咱们家其他人都是贱命,活该不被人当回事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被金大伯母这么一说,金三婶也白了脸,别扭的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早先咱们家里没有渔船,咱爹、我家那口子、还有二叔,都去别人家的渔船当帮工,那么辛苦也就只能赚回少许的银钱,还得担着随时被海浪卷走的危险。我们有说过半句不是?有叫嚷着你们三房必须把银钱拿出来分给大房和二房?”金大伯母的嘴皮子功夫是真的利索,比金三婶还要更加厉害。 “大嫂,你先别动怒,你和我媳妇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金三叔没想过要跟金大伯母对上,更不可能拿出自己跑商赚回来的银钱分给大房和二房。 也所以,他直接就把话题再度带回到了金小渔的身上:“我今个只是想找小渔拿些银钱当本金,日后赚了肯定连本带利的还给小渔,决计不会让小渔这个亲侄女吃亏。” “小渔也没说不借给你这个亲三叔。就是让你写个借条,怎么了?”金奶奶当然不是成心给金三叔难堪,她只是心里憋着气,口气就不怎么好了。 金三叔的脸色变了变,到底还是带上了不满:“自家亲叔叔,用点银钱还需要写借条?” “就是。大房用了金小渔那么多银钱,可有写过一次借条?”在金三婶的眼里和心里,他们三房就是刻意被针对了。 “大伯和大伯母没有找我借银钱。”金小渔终于找到机会开了口。 “他们当然不会找你借银钱。他们又没有花银钱的地方。可你堂哥呢?他没找你借银钱?”金三婶一百个不相信,“哦,是了。你跟你堂哥关系好,肯定算不上一个‘借’字。应该说是,你堂哥直接找你拿了多少银钱,还不需要还是不是?” “三婶,我金奇正敢指天发誓,我没有找小渔拿过哪怕一文的银钱!即便日后有需要,也肯定会白纸黑字的写上借条,连本带利再还给小渔的!”金奇正没想到,金三婶的火会突然烧到他的身上来。但既然来了,他也不会畏惧。 “谁信?”金三婶撇撇嘴,根本不相信金奇正的发誓。 “我信!”家里这么热闹,金小凤早就跃跃欲试了,“我哥这几个月一直都在家里读书,根本没有花多的银钱。就算花了,也是花我的银钱!” “你的银钱?你的银钱难道不是金小渔带着你去赚的?说起这事儿,小渔你是不是也该给三婶一个说法。怎么只要有好事,你就只惦记着大房,完全没有咱们三房什么事儿?我知道你在带着小凤去县城卖绣帕。可你也要带着点咱家小梅啊!都是你的堂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欺负咱家小梅老实不说话的。”金三婶一肚子的怨言多了。 不管金家谁跳出来,她都能找到攻击的点,愤愤不平的诉说着她的怒火。 “三婶你要这样说,我就不答应了。你也说了,小梅性子老实不说话,那她怎么去卖绣帕?站在街上等着客人主动送上门?”在别的事情上,金小凤或许没那么大的底气。 可在卖绣帕这件事上,即便是金小渔,都不是金小凤的对手:“你知道我一条绣帕卖多少银钱吗?二十五文!你知道我一个香囊卖多少银钱吗?三十五文!你去县城打探打探,还有没有谁能卖出比我更高的价钱?” “别说更高了,就跟我差不多,甚至差点。一条绣帕二十文,一个香囊三十文。他们卖不卖的出来!”金小凤越说嗓门越大,到最后直接就差指着金三婶的鼻子骂了。 金三婶愣住,下意识就反击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一条绣帕顶多也就十来文银钱,怎么可能翻倍卖?还有香囊也是,十五文银钱就顶天了……”